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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阳心学

来源:免费论文网 | 时间:2017-01-25 06:19:35 | 移动端:王明阳心学

篇一:王阳明心学经典语录

1. 心即理也。心外无理,心外无物,心外无事。

2.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3. 天地虽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虽凡夫俗子,皆可为圣贤。

4.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5. 人心之得其正者即道心;道心之失其正者即人心。

6. 殃莫大于叨天之功,罪莫大于掩人之善,恶莫深于袭下之能,辱莫重于忘己之耻,四者备而祸全。

7.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8. 夫学贵得之于心。求之于心而非也,虽其言之出于孔子,不敢以为是也,而况其未及孔子者乎?求之于心而是也,虽其言出于庸常,不敢以为非也,而况其出于孔子者乎?

9. 夫万事万物之理不外于吾心。

10. 有志于圣人之学者,外孔、孟之训而他求,(经典语录)是舍日月之明,而希光于萤爝之微也,不亦谬乎?

11. 圣人与天地民物同体,儒、佛、老、庄皆我之用,是之谓大道。二氏自私其身,是之谓小道。

12. 所以为圣者,在纯乎天理,而不在才力也。故虽凡人,而肯为学,使此心纯乎天理,则亦可为圣人。

篇二:明代心学领袖王明阳的圣狂

标 题: 明代心学领袖王明阳的圣狂

发信站: 饮水思源 (2010年04月13日16:10:20 星期二), 站内信件

by 刘梦溪

李卓吾的思想和明朝的心学领袖王阳明有直接渊源,王学后劲很多都是他的朋友。王 阳明提出的不以孔子的是非为是非的主张,对李贽影响极大,李的著作中此类言论随处 可见。自汉武帝“独尊儒术”以来,孔子思想就被奉为圭臬,所谓“曾经圣人手,议论 安敢到”(韩愈)。历来狂客的所谓“狂言”,大都涉及对儒家权威地位的置疑。王阳 明、李卓吾如此,李白、阮籍、嵇康亦复如此。李白示“狂”的“我本楚狂人,凤歌笑 孔丘”,前面举证过了。嵇康的名言则是“非汤武而薄周孔”。不过他们所置疑的不是 原孔子和孔子的原思想,而是后来附加在孔子头上的放大的光环,以及从孔子思想中“ 支离”出来的部分。因此李卓吾和王阳明之所为,都是要还原真孔子,并不是简单的“ 非圣”。相反,李卓吾认为“圣人能医狂病”,“圣”可以“息狂”,惟圣人能够做到 “爱其狂,思其狂” ,能够称狂者为“善人”。

王阳明不用说更纯粹是一个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狂之圣者”和“圣之狂者” 。阳明的思想向有“三变”、“四变”及“五溺”之说,要之是少年时期“驰骋于词章 ”,随后出入于佛道二氏,然后“居夷处困”,最后豁然开朗由悟道而入于圣学之域( 见钱德洪《刻文录叙说》,吴光等点校《王阳明全集》下册第1574页,上海古籍出版社 )。而入于圣域的标志,是“致良知”学说的发明和建构完成。令人讶异的是,当阳明 子入于圣境之后,对“狂”的义涵又赋予了新解。他说:“吾自南京已前,尚有乡愿意 思。在今只信良知真是真非处,更无掩藏回护,才做得狂者。使天下尽说我行不掩言, 吾亦只依良知行。”(《年谱》三,《王阳明全集》下册第1287页》)这番话是嘉靖二 年二月阳明子五十二岁时和弟子们讲的。《明儒学案》的记载,文字稍有异同,作“门 人叹先生自征宁藩以来,天下谤议益众。先生曰:‘我在南都以前,尚有些子乡愿意思 。在今信得这良知真是真非,信手行去,更不着些覆藏,才做得个狂者胸次,故人都说 我行不掩言也’”(中华书局版《明儒学案》上册第216页)。毫无疑问,此时之阳明子 已完全进入圣境,但他不仅不排拒“狂”,不摈弃“狂”,反而视“狂”与“圣”为一 体,甚至把“狂”视为成圣的必要条件。所以他说到南都之后“才做得个狂者胸次”。 就是说,一个人只有拥有了狂者的胸怀和雅量,才有可能成为圣人。显然阳明子和李卓 吾等明儒对“狂”的诠解,把“狂”的道德境界和义理品阶大大提升了,变成与孔、孟 相继而不相同的儒圣和儒狂的思想。

孔子对中行、狂、狷、乡愿的“四品”取向,态度原极分明,传统的解释,特别是 孟子的解释,中行为第一,狂为第二,狷为第三,乡愿第四。也可以把狂和狷合而为第

二。孔子对乡愿的深恶痛绝已见之“德之贼”的四字恶评,后来的儒者对此均无异词。 孟子解“乡愿”义最切,曰:“非之无举也,刺之无刺也。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居之 似忠信,行之似廉絜,众皆悦之,自以为是,而不可与入尧、舜之道。”(《尽心》下 )意即这种乡愿的人,你要非议他,却举不出证据,想骂他一顿,也不知从何骂起。他 不过是与庸俗的社会现象和习惯同流合污而已。看上去一副忠诚老实的样子,行为上好 像也没有什么不廉洁的地方。这样的人有谁不喜欢呢。他自己因此也以一贯正确自居。

但是很可惜,这种乡愿的人永远也不能成为圣人。至于不能入于圣的理由,王阳明讲的 非常清楚,认为此种人的“忠信廉洁”是为了“媚君子”,“同流合污”是为了“媚小 人”,他的心已经破坏殆尽,所以不能与人尧、舜之道。可是“狂者”呢?阳明子说: “狂者志存古人,一切纷嚣俗染,举不足以累其心,真有凤凰翔于千仞之意,一克念即 圣人”。(《王阳明全集》下册第1287至1288页》)

此可知“狂狷”和“乡愿”是“四品”中完全对立的两极。狂可以入圣,可以让“ 一切纷嚣俗染,举不足以累其心”,如同凤凰翱翔于高空,一念之间即可实现超越。所 谓入于圣域,就是实现精神的自我超越。既然如此,那么“四品”的排序,“中行”还 能够居诸品之冠吗?难道不应该将位置让位给“狂”吗?其实最有可能与“乡愿”同流 合污的恰恰是“中行”。孔子慨叹“中行”的“不得而与”,是求之不得,还是“中行 ”本身就是一个流动的范畴,不容易和人类的生命体发生稳定的连接?也许“中行”只 是一个假设的状态,是孔子希望的道德理想,现实生活中并不真实存在。所以孔子游走 周遭,终于不曾遇到这类人物。最后在陈国,出于不得已,发为慨叹说:“回去罢,回 去罢,我的那些学生虽然狂简,但都很有文采,想办法施之以教,不愁他们没有作为。 ”(《公冶长》)然则孔子已然改弦更张,不再寻找“中行”之人,而将把目光投向了 狂狷之士?其实孔门弟子中有一个叫曾皙的,也就是那个不好好回答老师的问题,却一 个人在一旁鼓瑟的“点”。他的这个独特的举动,构成了“点也狂”的典故的来源。但 孔子似乎喜欢这个特立独行的学生。“吾党之小子狂简”里面,大约一定包括“点”这 个特长生吧。

宋代大儒二程(程颢、程颐)和朱熹也都注意到了“点也狂”的问题,但程朱对“ 狂”的态度,如前所说,很少作正面评价。对《论语》“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 坐”章“点”即曾皙的表现,明道(程颢,大程子)的评价是:“行有不揜焉者,真所 谓狂矣。”(《程氏遗书》“明道先生语”二)这依据的是孟子给定的“狂”的定义, 即言论行为都不稍假掩饰,既不以行掩盖言,也不以言掩盖行。前引李卓吾论狂,已及 此义。伊川(程颐,小程子)则说:“曾点狂者也,未必能为圣人之事。”(《程氏外 书》卷三)但伊川认为“点”的独特之处,是了解孔子心里的想法,即明白“圣人之志 ”。然则“圣人”何志?子路、冉求回答孔子问志,都关乎一个国家如何强国富民,公 西赤则愿意当外交场合的一个小司仪。只有曾点表示,自己“异乎三子者之撰”,他喜 欢在阳春三月,和一群友人带着孩子们,在沂水边沐浴,一边走一边在路上唱歌。曾点 所讲,正好与老师的想法闇合,故“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先进》)

程朱虽然看到了“点”的狂,但对“狂”和“圣”的正面连接,似乎无所见。他们 秉持的是《尚书》“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尚书》“多方”)的思想,认 为狂圣无法合一。王阳明就不同了,对《论语》此章有另外的解说——

以此章观之,圣人何等宽洪包含气象。且为师者问志于群弟子,三子皆整顿以对。至于 曾点,飘飘然不看那三子在眼,自去鼓起瑟来,何等狂态。及至言志,又不对师之问目 ,都是狂言。设在伊川,或斥骂起来了。圣人乃复称许他,何等气象。圣人教人,不是

个束缚他通做一般,只如狂者便从狂处成就他,狷者便从狷处成就他。人之才气如何同 得?(《传习录》下)

阳明子对曾点的“狂态”极尽赞美之能事,且对小程子的态度作了一个带有微讽的假设 ,此可见见宋学和王学的异同所在。

而当明嘉靖三年(1524)王阳明和门弟子共度中秋的时刻,他写了《月夜二首》, 其第二首又颇及“点也狂”的本事,兹特抄录出来供读者赏观。

处处中秋此月明,不知何处亦群英。

须怜绝学经千载,莫负男儿过一生。

影响尚疑朱仲晦,支离羞作郑康成。

铿然舍瑟春风里,点也虽狂得我情。(《王阳明全集》上册第787页)

诗的头两句交代时地人背景,据《王阳明年谱》记载,此次中秋宴聚有百余名友朋和门 弟子参加,在浙江绍兴乡下天泉桥的的碧霞池上,当时阳明五十三岁,平生难得之盛。 第三四句自叙怀抱。五六句对朱子的学理表示置疑,认为问题主要出在为学的过程过于 繁琐支离上。当年朱陆鹅湖之会,陆九渊所示诗中便有“易简功夫终久大,支离事业竟 浮沉”之句,阳明显然是借用鹅湖之典。最后两句“铿然舍瑟春风里,点也虽狂得我情 ”,是为全诗的点睛,赞美“点之狂”深获他的胸襟怀抱。

因此阳明子不愧为“圣狂”的典范。行笔至此,不禁想到了陈寅恪先生1929年给北 大历史系同学的赠诗,其中有“天生愚儒自圣狂,读书不肯为人忙”句,可为阳明的“ 圣狂”立一注脚。

篇三:王明阳之心学(全译本+评析)

卷 上

明·正德十三年(公元1517 年)八月,王阳明的门人薛侃刊刻《初 刻传习录》于江西赣州。刊本内容包括正德七年至十三年的阳明先生语 录,分“徐爱录”、“陆澄录”和“薛侃录”。此初刻本正是今本之上 卷。

心即是理

徐爱录

徐爱(公元1488——1518 年),字曰仁,号横山。浙江余杭人,王 阳明的妹夫,也是阳明先生的第一位学生。曾任南京工部郎中。王阳明 痛惜其英年早逝,曾叹曰:“曰仁殁,吾道益孤,至望原静者(陆澄) 不浅。”参看《明儒学案》卷十一。

[原文]

先生于《大学》“格物”诸说,悉以旧本为正,盖先儒所谓误本者

也。爱始闻而骇,既而疑,已而殚精竭思,参互错综,以质于先生。然 后知先生之说,若水之寒,若火之热,断断乎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也。 先生明睿天授,然和乐坦易,不事边幅。人见其少时豪迈不羁,又尝泛 滥于词章,出入二氏之学。骤闻是说,皆目以为立异好奇,漫不省究。 不知先生居夷三载,处困养静,精一之功,固已超入圣域,粹然大中至 正之归矣。爱朝夕炙门下,但见先生之道,即之若易,而仰之愈高;见 之若粗,而探之愈精;就之若近,而造之愈益无穷。十余年来,竟未能 窥其藩篱。世之君子,或与先生仅交一面,或犹未闻其謦咳,或先怀忽 易愤激之心,而遽欲于立谈之间,传闻之说,臆断悬度,如之何其可得 也?从游之士,闻先生之教,往往得一而遗二,见其牝牡骊黄而弃其所 谓千里者。故爱备录平日之所闻,私以示夫同志,相与考而正之,庶无 负先生之教云。门人徐爱书

[译文]

先生对于《大学》中有关“格物”的各种说法,均以旧本,亦即前 贤所说的误本为标准。我刚听说甚觉意外,继而产生怀疑,最后,我殚 精竭思,互相对照分析,就正于先生。方始发现,先生的主张犹如水性 冰冷、火热炎热一样,即是百世之后的圣人也不会产生疑问。先生天资 聪颖,然和蔼可亲,为人坦诚,平素不修边幅。早年,先生性格豪迈洒 脱,曾热衷于赋诗作文,并广泛深入研究佛道两家的经典之作。所以, 时人初听他的主张,认为是异端邪说,不予深究。但是他们不知道,在 贬居贵州龙场的三年中,先生处困养静,惟精惟一的功夫,已入圣贤之 列,达到炉火纯青之境界。我时刻受先生之教诲,觉得他的学说,刚接 触似乎很容易,深入研究就觉得愈发崇高;初看好象很粗疏,仔细钻研 就觉得愈发精细;刚接近仿佛很浅显,深入探求就觉得没有穷尽。十几 年来,我竟连它的轮廓都未看到。但是,今天的学者,有的虽与先生才 一面之缘,有的只闻其名,有的怀着蔑视、恼怒的心倩,就想在立谈之 间,依据传说,浮想联翩,如此何能彻底深谙先生的学说呢?跟从先生 的人士,听着先生不倦的教诲,常常得一而遗二,如同相马时只注意马 的牝牡黑黄,而忽略了能否驰骋千里的特性。因此,我谨把平时所听到 的全部记录下来,给诸位同志奉上,以便考核校正,不负先生教育之恩。 晚生徐爱序

[评析]

此段为全文之开篇,首先介绍先生之概貌。阳明先生乃古代先儒群 体中之一员,亦为代表性人物,创良知之说,开心学之河,打破了宋以 来程朱理学一统儒学之局面。其先生之形象、特性与先哲先贤们一样, 既有其共性,亦有其个性。先生天资聪慧,是为共性,但却和悦坦诚、 不修边幅,亦共性,亦个性,大凡先圣先哲们,其心地祥和,举止随和, 处事顺其自然;先生年轻时豪迈不羁,又曾广博于诗文,深研习佛教和 道教的典籍,同样既共性,亦个性,孔子十岁即立志于学,阳明先生年 轻的豪迈亦是一种鸿鹄之志向??总之,阳明先生是古代一位既有学术 成就,又有君子之德的大儒、醇儒。

[原文]

爱问:“‘在亲民’,朱子谓当作‘新民’,后章‘作新民’之文, 似亦有据。先生以为宜从旧本作‘亲民’,亦有所据否?”

先生曰:“‘作新民’之‘新’是自新之民,与‘在新民’之‘新’ 不同,此岂足为据?‘作’字却与‘亲’字相对,然非‘新’字义。下 面‘治国平天下’处,皆于‘新’字无发明。如云‘君子贤其贤而亲其 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如保赤子’、‘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 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之类,皆是‘亲’字意。‘亲民’犹如《孟 子》‘亲亲仁民’之谓,‘亲之’即‘仁之’也。‘百姓不亲’,舜使 契为司徒,‘敬敷五教’,所以亲之也。《尧典》‘克明峻德’便是‘明 明德’,‘以亲九族’至‘平章’、‘协和’便是‘亲民’,便是‘明

明德于天下’。又如孔子言‘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便是‘明明德’, ‘安百姓’便是‘亲民’。说‘亲民’便是兼教养意,说‘新民’便觉 偏了。”

[译文]

徐爱问:“《大学》首章的‘在亲民’,朱熹认为应作‘新民’,

第二章的‘作新民’的文句,好象可作为他的凭证。先生认为应按旧本 作‘亲民’,难道也有什么根据吗?”

先生说:“‘作新民’的‘新’,是自新的意思,和‘在新民’的

‘新’不同,‘作新民’怎可作为‘在新民’的凭证呢?‘作’与‘亲’ 相对,但非作‘新’解。后面说的‘治国平天下’,都没有‘新’的意 思。比如:‘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小人乐其乐而利其利’、‘如保赤 子’、‘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这些都含 有‘亲’的意思。‘亲民’犹如《孟子》中的‘亲亲仁民’,亲近就是 仁爱。百姓不能彼此亲近,虞舜就任命契作司徒,尽心竭力地推行伦理 教化,籍此加深他们的感情。《尧典》中的‘克明峻德’即是‘明明德’, ‘以亲九族’到‘平章’、‘协和’即是‘亲民’,也就是‘明明德于 天下’。再如孔老夫子的‘修己以安百姓’,‘修己’即是‘明明德’, ‘安百姓’就是‘亲民’。说‘亲民’,就包涵了教化养育等意思,说 ‘新民’就失之于正道了。”

[评析]

孔子的仁学与孟子的仁致,其核心都是“爱人”、“亲民”。对他

人之爱即为仁,包涵了义、智、礼、信;对民众之亲即为仁政,包涵了 教化养育之意。阳明先生的见解显然更合于孔、孟首倡“仁”爱之心曲,

辨朱熹之“新”,正先圣之“亲”,功益于后生。

[原文]

爱问:“‘知止而后有定’,朱子以为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似与先 生之说相戾。”

先生曰:“于事事物物上求至善,却是义外也。至善是心之本体,

只是明明德到至精至一处便是。然亦未尝离却事物。本注所谓‘尽夫天 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者,得之。”

爱问:“至善只求诸心,恐於天下事理,有不能尽。”

先生曰:“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

[译文]

徐爱问道:“《大学》之中‘知止而后有定’,朱熹认为是指事事

物物都有定理,它好象与您的看法不一致。”先生答说:“到具体事物 中寻求至善,如此就把义看成是外在的了。至善是心的本体,只要‘明 明德’,并达到惟精惟一的程度就是至善。当然了,至善并未与具体事 物相脱离。《大学章句》中所谓的‘尽夫天理之极,而无一毫人欲之私’, 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徐爱又问:“至善只从心中寻求,大概不能穷尽天下所有的事理。” 先生说道:“心即理。天下难道有心外之事、心外之下时吗?”

[评析]

在很长一段时期里,阳明先生始终困惑在朱子学说的辨思中,在他

37 岁那年,终于有所开悟,开创出超越朱学的阳明心学。阳明心学的核 心即:“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

“心即理”即是指心方是“理”的主宰,舍此心外,没有“理”之 存在。换言之,无论如何“格物”,其重点都应摆在心上,而不在事事 物物上。先生教人处事待物,必先明其理,顺其道,善其德,正其心, 心正则事公也。

[原文]

爱曰:“如事父之孝,事君之忠,交友之信,治民之仁,其间有许 多理在,恐亦不可不察。”

先生叹曰:“此说之蔽久矣,岂一语所能悟。今姑就所问者言之。

且如事父,不成去父上求个孝的理;事君,不成去君上求个忠的理;交 友、治民,不成去友上、民上求个信与仁的理。都只在此心。心即理也。 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不须外面添一分。以此纯乎天理之心,发 之事父便是孝,发之事君便是忠,发之交友、治民便是信与仁。只在此 心去人欲、存天理上用功便是。”

[译文]

徐爱说:“就象侍父的孝、事君的忠、交友的信、治理百姓的仁爱, 其间有许多道理存在,恐怕也不能不去考察。”

先生感叹地说:“世人被这种现点蒙蔽很久了,不是一两句话就能

使人们清醒的。现仅就你的问题来谈一谈。比如侍父,不是从父亲那里 求得孝的道理;事君,不是人君主那里求得忠的道理;交友、治理百姓, 不是从朋友和百姓那里求得信和仁的道理。孝、忠、信、仁在各自心中。 心即理。没有被私欲迷惑的心,就是天理,不用到心外强加一点一滴。 用这颗最热的心,表现在侍父上就是孝,表现在事君上就是忠,表现在

交友和治理百姓上就是信和仁。只在自己心中下功夫去私欲、存天理就 行了。”

[评析]

这里并非专议忠、孝,而是以忠、孝为例阐明“心即是理”的道理。 仅仅是为了尽忠孝之义务而侍亲、事君,不过外在的于事事物物上“格 物”;唯有那种出自内心的忠孝才是自然的,心性本有的,才是真实的, 难能可贵的,俗话“天理良心”即在此也。

[原文]

爱曰:“闻先生如此说,爱已觉有省悟处。但旧说缠于胸中,尚有

未脱然者。如事父一事,其间温清定省之类,有许多节目,不亦须讲求 否?”

先生曰:“如何不讲求?只是有个头脑。只是就此心去人欲、存天

理上讲求。就如讲求冬温,也只是要尽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间杂。 只是讲求得此心。此心若无人欲,纯是天理,是个诚于孝亲的心,冬时 自然思量父母的寒,便自要求去个温的道理;夏时自然思量父母的热, 便自要去求个清的道理,这都是那诚孝的心发出来的条件。却是须有这 诚孝的心,然后有这条件发出来。譬之树木,这诚孝的心便是根,许多 条件便是枝叶。须先有根,然后有枝叶。不是先寻了枝叶,然后去种根。 《礼记》言‘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 色者,必有婉容。’须有是个深爱做根,便自然如此。”

[译文]

徐爱说:“听了先生这番话,我觉得获益匪浅。但旧说依然萦绕心

中,还不能完全摆脱。例如侍父,那些嘘寒问暖、早晚请安的细节,不 也需要讲求吗?”

先生说:“怎能不讲求?但要分清主次,在自己心中去私欲、存天

理的前提下去讲求。象寒冬保暖,也只是要尽己之孝心,不得有丝毫私 欲夹杂其间;炎夏避暑,也只是要尽己之孝心,不得有丝毫私欲夹杂其 间。唯求己心。如果己心没有私欲,天理至纯,是颗诚恳孝敬父母的心, 冬天自然会想到为父母防寒,会主动去掌握保暖的技巧;夏天自然会想 到为父母消暑,会主动去掌握消暑的技巧。防寒消暑正是孝心的表现, 但这颗孝心必是至诚至敬的。拿一棵树来说,树根就是那颗诚恳孝敬的 心,枝叶就是尽孝的许多细节。树,它必须先有根,尔后才有枝叶。并 非先找了枝叶,然后去种根。《礼记》上说:‘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 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必须有深爱之心 作为根本,便自然会这样了。”

[评析]

从事事物物去追求的孝心,是无根之本,难以保持长久,时间长了 便会枝枯叶败,使人见之心冷、木然,毫无一点生气。真正的孝心发自 心性的本源,根深则叶茂,叶茂则色荣,四季长青,地久天长,给人以 春天般的温暖,夏天般的火热,即使寒冬季节,亦有那“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的浓浓诗意。

[原文]

郑朝朔问:“至善亦须有从事物上求者?”

先生曰:“至善只是此心纯乎天理之极便是。更于事物上怎生求?

且试说几件看。”

朝朔曰:“且如事亲,如何而为温清之节,如何而为奉养之宜,须 求个是当,方是至善。所以有学问思辨之功。”

先生曰:“若只是温清之节,奉养之宜,可一日二日讲之而尽,用

得甚学问思辨?惟于温清时也只要此心纯乎天理之极,奉养时也只要此 心纯乎天理之极,此则非有学问思辨之功,将不免于毫厘千里之缪。所 以虽在圣人,犹如‘精一’之训。若只是那些仪节求得是当,便谓至善, 即如今扮戏子扮得许多温情奉养的仪节是当,亦可谓之至善矣。” 爱于是日又有省。

[译文]

郑朝朔问道:“至善也必须从事物上索取吗?”先生说:“己心纯 为天理就是至善,它怎样从事物上获取?你不妨举出几个例子。” 郑朝朔于是说:“就象孝敬父母,怎样才能保暖避暑,怎样才能奉 养正恰,该讲求适当才是至善。基于此,方有了学问思辨的功夫。” 先生说:“假若孝敬父母只讲求保暖避暑和奉养正恰,只须一两天

时间就可讲清楚,何来学问思辨的功夫?保暖避暑、侍奉父母双亲时只 要求己心纯为天理,这样如果没有学问思辨的功夫,就会差之毫厘而失 之千里了。因此,即便是圣贤,也要再加“惟精惟一”的训示。倘若认 为把那些礼节讲求得适宜了就是至善,那么,现在的演员在戏中恰当地 表演了许多侍奉父母的礼节,他们也就可称为至善了。”

徐爱在这一天中又有所收获。

[评析]

《孝经·庶人章》中说:“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 父母。”意思是说,根据大自然运动的规律,举事顺时;根据土地的不 同特点种植不同的作物,因地制宜。行为谨慎恭敬,节约用度,来赡养 自己的父母双亲。这里说的“天之道”亦即阳明先生的“天理”。己心 纯则天理伸,天理伸则至善。善与美,忠与孝皆莫向外求,唯从心纯中 来。

[原文]

爱因未会先生知行合一之训,与宗贤、惟贤往复辩论,未能决。以 问于先生。

先生曰:“试举看。”

爱曰:“如今人尽有知得父当孝、兄当弟者,却不能孝,却不能弟。 便是知与行分明是两件。”

先生曰:“此已被私欲隔断,不是知行的本体了。未有知而不行者。 知而不行,只是未知。圣贤教人知行,正是要复那本体。不是着你只恁 的便罢。故《大学》指个真知行与人看,说‘如好好色’,‘如恶恶臭’。 见好色属知,好好色属行。只见那好色时已自好了,不是见了后又立个 心去好。闻恶臭属知,恶恶臭属行。只闻那恶臭时已自恶了,不是闻了 后别立个心去恶。如鼻塞人虽见恶臭在前,鼻中不曾闻得,便亦不甚恶。 亦只是不曾知臭。就如称某人知孝、某人知弟,必是其人已曾行孝行弟。 方可称他知孝知弟。不成只是晓得说些孝弟的话,便可称为知孝弟。又 如知痛,必已自痛了,方知痛。知寒,必已自寒了。知饥,必已自饥了。 知行如何分得开?此便是知行的本体,不曾有私意隔断的。圣人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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