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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实在论对科学统一的认识

来源:免费论文网 | 时间:2019-02-07 11:55:39 | 移动端:批判实在论对科学统一的认识

批判实在论对科学统一的认识 本文关键词:实在论,批判,科学

批判实在论对科学统一的认识 本文简介:Abstract:RoyBhaskarscriticalrealismimpliesanideawhichcanbeconcludedasa“unityonmulti-level”viewofscience.Fromtheontologicalandmethodologica

批判实在论对科学统一的认识 本文内容:

  Abstract:Roy Bhaskar's critical realism implies an idea which can be concluded as a “unity on multi-level”view of science. From the ontological and methodological viewpoint, this idea criticizes not only the traditional view on unity of science which presumes the physical science as a template, but also the “integration ”view of science which emphasizes factors of subjective intention and local historical circumstance unduly and denies that science can be unified. Therefore, the “unity on multi-level”view of science indicates the third approach to expound the issues on unity of science.

  Keyword:critical realism;unity of science;transcendental;naturalism;

  在其支持者看来, 巴斯卡 (Roy Bhaskar) 提出的批判实在论 (critical realism) 已经在科学哲学与社会科学两方面掀起了一场思想运动。[1]ix根据对该哲学理论的一些权威解读, 所谓“批判实在论”这个名称是对巴斯卡的以下两项基干性哲学立场的合称:先验实在论 (transcendental realism) 和批判的自然主义 (critical naturalism) 。[2]这两项基干立场展示出, 批判实在论既是一种贯通所有科学领域的实在论, 又是一种适用于包括社会科学在内的一切科学的, 特别是认为社会科学的方法应该与自然科学一致的方法论自然主义。[3]

  在此基础上, 本文希望指出:在上述两种视角的背后其实隐含第三种理解批判实在论的视角———科学统一 (unity of science) 。这里的所谓“科学统一”就是认为科学的各个学科、领域的知识之间都能够以比较简单的方式整理、组织起来, 并使这些学科、领域和理论都成为唯一的一个严谨的知识体系中的某个环节, [4]这是一种关于科学的认识论观点。因此, 批判实在论其实就从认识论的角度提出了一种新的科学统一观。这种科学统一观的新颖之处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首先, 批判实在论通过两项基干立场将“先验”与“批判”这两种重要的哲学态度、哲学观念引入对科学统一的考察之中, 从而批评了传统的、以物理科学的还原论为基准的“物理主义”式科学统一观。其次, 批判实在论又拒斥了当代科学哲学研究中形成的某种拒斥科学统一、主张多元主义或整合 (integration) 等观点的潮流。因此, 在科学统一这个问题上, 批判实在论事实上提供了在传统的科学统一观与新兴的非统一观之外的第三条道路。本文将对此做详细讨论, 进而将批判实在论提出的科学统一观概括为一种“多层统一”的观点。

  一、科学统一的本体论基础:先验思辨对实在的层层深入探究

  如前所述, “批判实在论”其实是对巴斯卡的“先验实在论”与“批判的自然主义”这两项基干立场的合称, 而且两者合并起来即代表着批判实在论提出一种独特的科学统一观。其中, 先验实在论提供了关于科学统一本体论基础的观念起点。

  在巴斯卡看来, 先验实在论的核心就在于这种实在论所述及的“实在对象”必须通过一系列康德意义上的先验设问和回答的方式来探究, 而绝不仅仅是简单地对现有科学的知识成果所提及的那些实体做出本体论承诺。他在《一种关于科学的实在论 (A Realist Theory of Science) 》中即指出:

  “对先验问题‘世界必须是什么样子, 才会使科学得以可能?’的回答方能有资格称为本体论。”[5]13

  类似的, 根据所讨论之哲学话题的变化, 巴斯卡还提出了“情况必须是什么样子, 才会使特定的认知行动 (如对经验进行概念化) 得以可能?”等不同的先验问题。[5]253同上, 他认为对这些先验问题的回答才能构成在这些话题上的可靠本体论理论。甚至可以说, 在巴斯卡看来, 如此的康德式先验设问与回答的方式可以推广到他考察的所有哲学领域, 即包括本体论在内的哲学考察就必须以如此的先验思辨方法来探究相关事物的前提与边界, 而不仅仅是就事论事地阐释当下的事物本身的情形。

  巴斯卡认为, 科学实在论之所以必须是上述的这种先验实在论, 就是因为依循常见的、物理主义式的科学方法来进行科学研究, 所得到的科学成果 (特别是科学理论及其经验观察证据) 都只是认知成果。既然如此, 它们只在认识论层面有效。因此, 任何直接针对这些科学成果提出的本体论承诺都会导致“认识谬误 (epistemic fallacy) ”, 即一种“将本体论还原为认识论”的错误观点, 进而导致了经验式的实在论 (empirical realism) 这样的一种错误的本体论立场。[5]26

  更具体地说, 巴斯卡对认知谬误的阐释如下:

  “经验式的实在论得到一项形而上学教条的支持, 即关于所是 (being) 的陈述总能被转化为关于所是的知识的陈述。该教条被我称为认识谬误。由于本体论不能被还原为认识论, 这种谬误就仅仅产生了一种基于经验范畴的隐性本体论, 以及一种基于经验对象之推定特性 (也就是原子事件与它们之间的关系, 还有恒常关联) 的隐性实在论。”[5]5

  这种观点从整体框架的角度对科学哲学中的一项传统讨论———科学实在论与反实在论之间的争论提出了严厉的批评。从科学哲学的主流观点来看, 该传统讨论主要是针对理论等科学认知成果的二阶研究。也就是说, 它的整体框架基本如下:当科学研究根据观测、实验等经验观察证据来归纳、猜测和构造出理论之后, 科学哲学才会针对其中的理论术语来讨论它们是否指称实在的科学对象。依照巴斯卡的看法, 如此讨论如果得出否定的结果 (即反实在论) 当然就无法揭示科学对象的本体论基础;而即使得出肯定的结果, 那也只是给理论这一朝向经验的认知结果强加上本体论意义, 而并没有真正彻底地讨论科学的本体论问题, 从而犯了认识谬误。因此, 该谬误的提出即表明巴斯卡彻底拒斥了科学实在论等大多数传统的科学哲学讨论框架, 并以他的先验实在论取而代之。“先验”的意义就在于使我们能够以先验的哲学思辨方法直接探究科学的实在性等本体论问题, 而不应该依赖物理主义式的经验性科学方法及其认知成果。

  进而, 巴斯卡还将对认知谬误的批评扩展到对现实主义 (actualism) 立场的批评。他指出:

  “我使用‘现实主义’一词来指向一种关于因果定律之现实性的教条。该教条是指定律就是事件或事态 (这些都被认为构成了在现实中经验到的或可能经验到的对象) 之间的关系。在上述观点背后隐含着一种观念, 即只有现实 (被认定为经验中的确定对象) 的才是实在的。给定该观念后, 对定律的分析就一定导向恒常关联的观点。……我正在攻击一种假定———恒常关联对定律而言是必要的……”[]

  换句话说, 观测、实验等经验观察手段以及在此基础上得到的理论概括只是以认知的方式显示出事件、事态之间的恒常关联 (在科学中即主要表现为普遍概括式的以及变量之间函数关系式的“科学定律”) , 而不能在本体论层面上揭示自然规律的真正本性。然而现实主义只是依赖于前者来刻画后者, 从而错误地将“ (自然规律的) 可能性与必然性还原为事态的现实性 (即可在物理世界中实现并被观测) ”[6]。在出发点与结构上, 这种本体论“探究”都与巴斯卡指出的认知谬误非常类似, 于是必定也同样导向错误且混淆的结论。

  总之, 先验实在论认为, 当我们探究关于科学的本体论问题 (无论是关于其对象的实在性还是规律的本性) 时, 都不应该依赖物理主义式的经验性科学研究及其认知成果, 而是应该依靠先验的哲学思辨。由此, 这种探究至少需要将科学划分为以下三个层次:“经验”“现实”与“实在”。其中, 经验和现实的层次都是对科学的认识论式或物理主义式的理解, 或只是探究到科学本体论问题的表象;而实在的层次才开始触及本体论问题的实质。

  不过, 在巴斯卡的批判实在论这整个理论系统中, 即使是实在的层次也只是科学本体论的最浅层而已, 它还不足以刻画真正使科学统一起来的那个本体论基础———他所说的先验思辨方法同样可以运用于实在层次上, 从而就使本体论探究可以深入到它的下一层次, 此后同理。于是, 随着先验思辨的不断深入进行, 对科学的本体论探究就会层层深入以达到使其真正统一的本体论基础。如此的本体论探究已经远远超出了先验实在论述及的范畴, 或者说是在先验实在论基础上的发展, 它被巴斯卡称为“元实在论 (meta-reality) ”[7]18。

  最终, 元实在论将科学的本体论展现为以下由浅至深的七层:1.现有的或结构化的事物 (即最浅层的“实在”层次) ;2.过程;3.整体;4.协同的变革性实践, 即人的能动性;5.协同的自反性与精神性;6.返魅 (re-enchanted) ;7.非二元性, 或内蕴的本质统一性[7]14。只有将七个层级结合起来才构成了科学的完整本体论框架———该框架被巴斯卡称为“积层的整全系统 (laminated totality system) ”。然后, 正是第七层才是真正的科学统一本体论基础。

  二、科学统一的方法论原理:能动的实践与批判

  如前所述, 当整个批判实在论在谈论科学统一的问题时, 其中的“先验实在论”立场是它在“科学统一的本体论基础”这个视角上的观念起点。对应地, 批判实在论中的“批判的自然主义”立场则是它在“科学统一的方法论原理”这个视角上的观念起点。

  一如先验实在论认为不能依靠物理主义式的经验研究手段及其结论来进行本体论探究, 批判的自然主义同样认为这些手段所代表的方法论并不足以真的使科学统一起来。在这里, 除了上一章提到的认知谬误与现实主义的错误这一类的理由之外, 巴斯卡还提出另外一项重要的理由, 即科学知识都是通过能动性、实践性乃至社会性的行动来得到的, 即“知识的生产”[5]6。因此, 科学统一的方法论也应该是一种关于行动以及支配行动之意向性的准则;而不是像物理主义式的方法论那样仅限于对自然界的观察、描摹、解释与预测。

  从该理由出发, 在本体论的层面上, 巴斯卡将科学的对象区分为“及物 (transitive) ”和“非及物 (intransitive) ”的两类。首先, 真正的自然界中的对象本身是非及物的。[5]7非及物性保证了被科学研究的自然界确实是一种客观的事物, 也就是使自然界的对象本身排除了人的能动性、行动的意向性与社会性等在哲学传统上被视为“主观”的因素。然而, 他真正希望强调的是, 科学知识还需要涉及另外一种及物的对象, 而且这种及物性是不可消除的。[5]12所谓及物性就是在科学知识生产过程中所预先设置好的物质原因或前设性知识。巴斯卡强调:

  “它们 (注:科学知识的及物对象) 是科学的原初材质———被当代科学塑造成知识之道具 (item) 的人工对象。它们包括对于特定的科学工作者或共同体来说可用的前设事实和理论、范式和模型, 以及用于科学探究的方法和技术。”[5]11

  这样, 在巴斯卡看来, 科学就呈现为一种工业生产线式的图景, 即科学是一个需达成“科学知识的生产”之目的的链条。这个生产链条运转起来至少应具备以下几项要素:1.链条的设计;2.满足链条设计目的的设备 (例如实验仪器) ;3.链条运转的初始条件, 即需要投入满足设计目的的“原料” (例如控制实验环境与仪器的工作条件, 向仪器投入规定的实验对象) ;4.对链条的组建、管理与维护。显然, 生产链条中的每一项要素都必须得到设计、制造和控制, 以使该链条满足知识生产的目的。从而, 它们必须在生产链条的构造者、运营者与参与者———科学家的意向性与能动性支配之下工作。特别是这些要素都会引入特定的对象, 如设计蓝图、被制造的设备、投入的初始条件和原料等等, 这些也正是科学知识的及物对象。换句话说, 对于及物对象而言, 科学家并不只是被动地接收关于它们的信息———即不仅仅是去观察、描述、解释与预测它们, 而是在主动地运用他们的意向性来设置与改造它们。比如, 我们就可以根据该图景来理解科学实验:

  “在实验中科学家制造了事件的模式 (pattern) 。……他们在实验室里一丝不苟地控制条件, 以此来刻意制造这些模式。这些模式的特殊性就在于它使科学家能够识别出针对某些自然结构、机制和过程的操纵规程 (mode of operation) , 而且这些结构、机制和过程尚未制造模式。……在实验探究之对象 (如因果规律) 和事件模式之间的真正区别就在于对实验行动的可理解性条件。”[3]10

  类似的, 科学的观测、数据搜集与调查等其他在传统上被认为是获得经验观察证据的手段都与实验一样, 都是在制造事件的模式。而制造事件模式的目的就在于识别与其相关的那些自然结构、规律等 (特别是尚未制造事件模式的, 即未知的那些) 应该被如何操控, 也就是使它们变为已知, 特别是把握到它们如何形成各自的知识生产链条。于是, 所谓认知谬误和现实主义错误 (特别是后者) 可以在这个方向上获得另外一种理解, 即通常被认为是现象或经验观察证据的那些知识只不过是科学知识生产链条上的产品而已, 从它们出发的归纳、理论推演、解释和预测等等则更是如此, 属于“产品的产品”。因此, 仅针对这些产品自身提出本体论承诺, 那就是忽略了生产出这些产品的“何以可能”的前提, 进而遗漏了应该真正成为科学之本体论基础的非及物对象了。这就是认知谬误和现实主义错误的根源。

  那么, 从正面的角度来看, 我们如何纠正上述两项谬误, 进而恰当地刻画、阐释包括统一在内的科学方法论原则?其要点就在于, 如何结合先验思辨方法来阐释科学知识生产链条中蕴含的意向性与能动性。

  无论是从已成型的科学知识之间的统一, 还是以统一的方法提出系统的科学知识的角度来看, 既然它们都是知识生产链条的产品, 那么对统一方法的刻画就是运用先验思辨方法来探究使其得以可能的生产链条样式, 也就是阐明使该链条成功运转的各种前提条件操作规程, 特别是其中的意向性与能动性条件———比如, 科学家的意向性与能动性如何设置与控制该链条, 其设置、控制会对该链条的产品产生什么影响, 等等。进而说明, 在这些条件规程的控制下, 任何科学知识的生产链条、链条的构成方式等都有密切的内在关联, 环环相扣甚至是同质的———因此才能被统一在一起。还有, 考虑到尽管科学知识由生产链条中的一系列及物对象产生, 但自然界本身仍然是非及物的。因此, 我们还需要运用先验思辨方法来“消去”生产链条中的意向性与能动性条件, 即阐明这种生产链条的运转不是进行主观的虚构, 而是能够展示自然界本身的规律。

  总之, 在批判实在论看来, 科学应该被视为一种具有意向性和能动性 (乃至社会性) 的行动或实践活动。由此, 在这种行动中, 意向性、能动性如何恰当地发挥其功能?对该问题的回答就给出了除先验思辨的方法论原理之外, 一切科学都应共同遵循的另一项方法论原理。这两项原理极具康德哲学的色彩。[1ix,0]如果前者可以被视为巴斯卡式的“纯粹理性批判”, 后者则可以被视为他的“实践理性批判”。这也正是他的批判实在论中“批判”二字的真正意义。最终, 在这两项方法论原理的统摄下, 一切科学、特别是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之间才可能被统一起来。

  三、批判实在论的“多层统一”科学观:总括与评价

  在前述的科学统一本体论基础和方法论原则支持下, 本文将批判实在论隐含的科学统一观概括为一种“多层统一”的观点。细致地说, 支持“多层统一”科学观的本体论基础就是指为所有科学知识奠基的元实在论的七层结构。在另一方面, “多层统一”科学观的方法论基础则是所有科学知识都共同遵循的以下两项方法论原则: (1) 先验思辨和批判原则, 它使所有科学都成为一种在本体论上的层层深入式的先验与批判式探究, 探究的结果就是上述的元实在论七层结构; (2) 在意向性、能动性的支配下构建知识生产链条, 它是使所有科学都成为一种知识生产式的行动和实践。

  进而, “多层统一”科学观将认为, 上述的科学统一本体论基础和方法论原则使科学必定形成具有以下三项特征的统一的知识系统。

  1.从科学知识的目的及其结果的角度来说, 无论是哪个门类、领域或研究方向的科学知识, 其目的都是探寻自然界中唯一的一种本体论结构———元实在论的七层结构。其探寻结果则使科学知识不仅仅停留在对各个不同领域的经验现象进行分立的描述与概括, 还需要对这些表面的描述和概括进行具有先验性、批判性的不断反思和层层深入探究, 以将科学展开为一种多层次的知识系统, 并使它们在更深的层次上显示出统一性。从这种角度来说, “多层统一”科学观所认同的科学知识已不局限于现代意义上的科学知识之中, 而是涵盖了康德意义上的“为自然立法”与“为科学奠基”的哲学内容。

  2.从科学知识的获得或认知的角度来说, 获得科学知识的过程、机制其实就是一项构建科学知识生产链条的实践。而将各类科学知识统一起来, 其实就是要求该实践在构建针对不同类型 (如不同门类、领域或研究方向上的科学研究) 科学知识的生产链条时, 必须保证这些链条之间具有内在的密切关联, 进而使所有链条构成一个严密的、相互协调与配合的整体。进而, 考虑到构建生产链条的实践是一种意向性控制下的行动, 这样的科学统一也就必定是不同生产链条的构建意向与行动之间的相互协调、配合与严密的整体化。如此, 科学统一就必定以意向性与能动性的统一为核心和最重要的前提, 特别是要求不同生产链条的意向性之间应该达成相互理解与共识的基础, 然后才可能形成相互协调与配合。

  3.从对科学知识的辩护角度来说, 对科学知识及其统一性的确证与辩护就是一种先验的、带有反思性与批判性特征的辩护, 而并不仅仅依赖于经验证据的证实、证伪或由基础的科学理论出发的推理、还原。

  “多层统一”科学观还有以下两个要点值得注意。首先, 之所以笔者将批判实在论的科学统一观命名为“多层统一”, 正是因为其本体论基础的多层特征以及其方法论原理在这多个层级的本体论框架都完全适用的原则, 使统一的科学知识也具有了一种多层的特征。这时, 这样的科学统一就不仅仅是指不同类型科学知识之间的统一, 还包括了不同层级的科学知识, 甚至表层的科学知识与其深层的、具有先验性与批判性之哲学内容的科学知识之间的统一。其次, 由于批判实在论从本体论和方法论两个角度排除了物理主义观念的影响, “多层统一”科学观也就不能简单地将现有的物理科学体系作为科学知识的结构框架与信念、辩护的基础。因此, “多层统一”科学观其实是一种认识论上的反物理主义观点。比如, 由于批判实在论认为不能直接承诺物理科学理论术语所指称之实体的实在性, 统一的科学知识就不能简单地被视为一个由现有物理科学体系给出的基本对象、基本物质 (如粒子与场、DNA、个人或群体的神经生理活动) 出发来解释一切现象的知识推理体系。另外, 由于批判实在论拒斥以还原论或其变型方法作为科学统一的方法论原则, 统一科学知识的过程也就不简单地被视为将各种科学知识还原 (或变型地还原) 为现有物理科学体系的过程。

  那么, 我们如何评价这种“多层统一”的科学统一观, 它的价值何在?首先, 正如本文开篇所述, 笔者认为该观点的第一项价值在于提出了传统的科学统一观与新兴的非统一观点之外的第三条道路, 即第三类关于科学统一问题的哲学理论。特别是批判实在论既然从本体论和方法论的角度强烈地批评了物理主义的观点, 那它的“多层统一”观当然也就拒斥了奠基于物理主义的传统统一观。

  在另一方面, 在科学哲学前沿中产生了一种新型的非统一科学观, 即认为各门科学及其理论之间的关系是多样化的, 它们并不需要共同构成唯一的、内在一致的严谨知识体系, 至少是不用成为传统统一观所指的那种知识体系。这种观点也被称为“多元主义 (pluralism) ”观, [8]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由达登 (L.Darden) 和莫尔 (N.Maull) 首次提出的整合 (integration) 论。[9]468整合论认为各门科学及其理论之间确实可能产生关联, 但这种关联的方式既不像传统统一观所说的那么严格、更没有一定之规。相反, 整合是在特定历史情境之下, 科学家为了解决某个局部的科学难题而采取的某种临时性的实践方法:为了解决难题, 科学家将另一科学门类或理论的知识作为启发性的要素引入到难题所处的领域之中, 从而将这些门类、领域或理论“整合”了起来;还有, 这些启发性要素的作用方式也是多样化的。[]

  以整合为代表的非统一观与批判实在论的“多层统一”观有局部的相似之处, 即对科学知识关联的情境性 (从而需要考虑意向性因素) 和实践性的关注。但是, 在后者看来, 前者必定有以下两项困难:1.缺乏本体论基础的支持, 可能会导致认识谬误和现实主义的错误;2.缺乏先验思辨方法的引导, 也没有清晰地刻画在整合时意向性的实践因素对它的影响, 使整合“方法”只是一种局部的、仅依赖于个别科学家自身意图的尝试手段, 缺乏确定性与普遍适用性。如此, 批判实在论也必定拒斥这种新兴的非统一观点。这样, “多层统一”观就同时反对传统的统一观与新兴的非统一观, 成为第三种关于科学统一问题的独立观点。

  “多层统一”观还具有另一项重要的意义:当讨论关于科学统一的本体论与方法论等问题时, 它严肃地引入了先验性与意向性、能动性的要素。特别是后两者的引入使关于上述科学哲学问题的讨论转入实践理性与价值的范畴中, 扭转了传统科学哲学仅强调科学是一种关于“客观”物理事实之理论性知识的倾向。这恰恰切合了当今科学哲学的一项新趋势, 即普特南 (H.Putnam) 所述的“事实与价值二分法的崩溃”[10]。

  在“多层统一”观看来, 既然科学知识本身就是在能动性与意向性的操控之下生产的, 那么价值就在其间自然地渗入了科学知识之中, 进而合理地调控了我们关于自然事实的认识。这就会取消事实与价值之间的截然二分, 也就是使它们融合了起来;但是又由于这种融合要服从先验思辨这一普适性方法的引导并最终追溯到统一的本体论基础, 因此又不会导致科学知识只是其构建者的主观臆测。对比地看, 传统的统一观仅仅将科学统一视为客观的自然对象、必然的自然规律以及描述它们的理论之间的统一, 也就是只承认科学有事实因素而忽略其价值因素;新兴的非统一观却过度强调意向性与能动性因素的影响, 将科学视为纯粹主观的、局域的或历史情境式的活动。这两者都各有其过度的偏向, 因此都忽视了“事实与价值二分法的崩溃”背后的真正洞见。而“多层统一”观则不仅使科学本身得以统一, 还弥合了上述两种过度偏向之间的冲突, 使得统一后的科学进一步成为将事实与价值融合在一起的统一体。还有, “多层统一”观的这种创见恰恰最适合于社会科学哲学的讨论:该观点将社会运作的客观性、机制性、规律性因素得以与它的意义、目的、价值、理想等因素融合起来, 从而消除了统一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障碍, 弥合了社会科学哲学中自然主义与反自然主义的争论。这也正是巴斯卡提出“批判的自然主义”的动机。

  以科学统一为视角来阐释批判实在论这一较新兴的哲学观念体系有一个好处, 即该视角能够将批判实在论关于科学的本体论、方法论与认识论等方方面面的新观点都融合凝聚起来, 并且进一步凸显出它们之间相互支持、相互辩护的关系。这就表明, 批判实在论不仅仅提出了针对某个局部问题的新见, 而且在整个科学哲学观念上取得了整体突破———特别是对以物理科学为模板和教条的传统科学观的突破。当然, 它进一步产生了一系列的问题:比如, 如何清晰刻画七层的本体论层级;意向性何以可能在自然界的非及物对象环境中设置与改造出及物对象, 并进而将它们构建成生产链条;何以使科学得以统一的意向性之间达成理解与共识等等。可是批判实在论至少表明, 无论是对于科学统一还是由此引发的其他问题, 我们都可以以一种在哲学上更大胆的姿态———即可以更坚决地运用各种带有先验性、意向性和能动性因素的哲学资源, 而不是固守在物理科学的经验教条中———来解决这些问题。

  参考文献
  [1]HARTWIG M.Introduction[C]∥BHASKAR R.A realist theory of science.Oxon:Routledge, 2008.
  [2]ARCHER M, BHASKAR R, Collier A, et al.Critical realism:essential reading[M].London:Routledge, 1998:ix.
  [3]BHASKAR R.The possibility of naturalism[M].London:Routledge,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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