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更斯《老古玩店》探析——基于生态批评理论 本文关键词：探析，批评，生态，理论，狄更斯
狄更斯《老古玩店》探析——基于生态批评理论 本文简介：Abstract：Ecologicalcriticismtheoryisoneofthelatestliterarycriticismtrendsinthewest.Fromthenewview,combiningthemainideaofecologicalcriticism,TheOldCuri
狄更斯《老古玩店》探析——基于生态批评理论 本文内容：
Abstract：Ecological criticism theory is one of the latest literary criticism trends in the west.From the new view, combining the main idea of ecological criticism, The Old Curiosity Shop by Dickens is interpreted.Dickens criticized industry,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nd the desire.His idea of returning to the natural harmony reflected his ecological thought.
Keyword：ecological criticism;The Old Curiosity Shop;interpretation;
生态批评 (ecocriticism) 也称“文学与环境研究” (Studies of Literature and Environment) 是西方最新出现的一种批评潮流。它于20世纪70年代在英美崭露头角, 兴起于90年代, 在文学研究领域产生了重大影响。作为一种年轻的文学批评理论, 它逐渐从边缘走向中心, 在20世纪末一跃成为文学批评理论的“显学”。本文试从生态批评理论这一崭新的视角, 解读狄更斯《老古玩店》。
一
生态批评这一新兴的批评潮流经历了一个从边缘到中心的运动发展过程。整个20世纪80年代生态研究都是处于分散研究状态, 生态批评没有进入“中心”。至90年代中前期, 生态批评才真正得以以一个流派的身份确立。
生态批评既是文学批评也是文化批评。按美国生态批评的奠基人物之一彻丽尔·格罗费尔蒂的定义:“生态批评研究是研究文学与物理环境关系之间的关系, 正如女性主义批评从性别意识的角度审视语言与文学, 马克思主义批评把生产方式和阶级的经济地位意识放进文本阅读之中, 生态批评带着以大地为中心的观点进行文学研究。”[1]作为一种文学和文化批评, 生态批评有着显示其本体特征和独特价值的主要任务, 那就是通过文学重新审视人类文化, 进行文化批评——探索人类思想、文化、社会发展模式如何影响甚至决定人类对自然的态度和行为, 如何导致环境的恶化和生态的危机。在研究文学如何表现自然之外, 我们还必须花更多的精力分析所有决定着人类对待自然的态度和生存于自然环境里的行为的社会文化因素, 并将这种分析与文学研究结合起来。生态批评就是要“历史地揭示文化是如何影响地球生态的”。我们今天所面临的全球性生态危机, 起因不在生态系统自身, 而在于我们的文化系统。要度过这一危机, 必须尽可能清楚地理解我们的文化对自然的影响。……研究生态与文化关系的历史学家、文学批评家、人类学家和哲学家虽然不能直接推动文化变革, 但却能够帮助我们理解, 而这种理解恰恰是文化变革的前提。
生态批评有着深远的思想根源。尽管从整体来说, 西方的主流文化信奉的是人类中心主义和征服、控制、改造、利用自然的思想, 系统地梳理和批评这些思想是生态批评进行文化批判的主要任务, 但我们依然能够找到大量的生态哲学思想的论述。那些论述以往被人们忽视, 而今却成为生态批评最宝贵的思想基础。
18~19世纪, 伴随着倡导回归自然的哲学思潮和浪漫主义文学的兴起, 西方文明史的第一个生态思想繁荣时期到来了。回归自然并与自然万物和谐相处的意识甚至一度成为主流思想。然而, 大家一般都注意到了浪漫主义作家对这一思潮的形成的突出贡献, 忽视了现实主义作家在这一主题上的出色表现。
二
狄更斯是英国19世纪影响最大的现实主义作家。《老古玩店》是他所写的长篇小说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在这部小说中体现了狄更斯的绿色思维和生态思想。
1.对工业与科技批判
生态批评理论认为:随着工业化的发展, 人与自然的关系日渐呈现为一种紧张关系, 自然生态开始出现危机。人类文明进步的取得往往是以对自然生态的破坏为代价, 面对自然环境的失衡,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由于生存的竞争导致异化, 造成社会生态失衡。同时, 自然环境和社会生态的失衡又必然导致人类精神层面的异化——精神生态失衡。狄更斯处于19世纪前半期资本主义工业发展时期, 这时英国的机器大工业已经逐步取代传统的手工业。新兴的工业城镇纷纷崛起, 大批劳动力涌向工业, 惟利是图的资本家对工人进行残酷剥削, 工人的劳动时间长达十多个小时, 然而工资低微, 而且经常受到失业的威胁。在《老古玩店》中, 狄更斯揭示了工业化对自然美的破坏, 科技发展给自然和人类带来的毁灭性灾难;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等。
吐伦特老头和他的外孙女耐儿两人相依为命, 老人为了让外孙女过上幸福的生活, 竭力想致富, 但是却不幸落入了高利贷者暴发户丹尼尔·奎尔普的魔爪中。奎尔普是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 利用高利贷夺走了老古玩店的全部财产, 同时还想夺取老人的外孙女, 美丽的耐儿。老人和耐儿为了逃避奎尔普被迫离开伦敦, 从此过着流浪的生活。他们的足迹遍布英国西部的乡村和城镇。有一次, 在大雨滂沱之下来到了一个让他们恐惧和惊异的城市。在这片黑色的国土上, “煤灰和工厂里的烟尘把萎缩了的叶子和粗糙的花朵染上了黑色, 在那里挣扎的菜蔬像是生了病, 在火灶和熔炉的热气喷射之下低下头来, 使它们好象比在城市里面更要枯萎而又死气沉沉——他们走过了一条又长又平淡又是零零落落的城郊, 渐渐来到一个荒凉的地区, 那里看不到一根草叶的生长, 那里没有一朵泄露春光来临的花朵, 除了黑土道旁懒洋洋地喷散着热气的死水池塘的水面上浮起的一层青碧的苔藓, 那里绿色的东西全不存在”。[2]狄更斯在这里超前地意识到了工业化对自然美的破坏, 导致自然美逐渐消失和灾难性的污染, 人类的诗意生存将一去不复返。
奎尔普还不是工厂老板, 但毫无疑问, 他是资本主义在英国土地上崛起以后的产物。他说不上是属于固定的哪一行或者哪一业, 他的经营五花八门, 业务也难以统计。“他经收河滨上整个地区里污秽的大街小巷的租金, 贷款给商船上的水手和小职员, 参加航使东印度的商轮高级船员的投机生意……在河对岸的萨瑞区有一片多鼠的荒地, 取名为‘奎尔普‘码头’, 在奎尔普码头, 他的身份是拆卖旧船商。”[2]因此, 这个相貌古怪的怪物, 实际上控制着相当一部分人的命运。吐伦特和耐儿祖孙两人就被他逼迫着去流浪。事实上, 当时由于资本主义的发展, 有大批的人被放逐, 过着背井离乡的生活, 每天挣扎在贫困和饥饿的边缘, 这也是工业化带来的恶果之一。
狄更斯在书中还直接写到了生活在工业化背景下的人们。“男人、女人、孩子, 没有血色的面孔和褴褴褛褛的服装, 有的看管着机器, 有的供养他们奉为神明的炉火, 有的在大道上行乞, 有的从那没有门户的房子里半裸着身子怒目而视。”[2]在工业的中心, 烟雾弥漫, 高耸的烟囱一个挨着一个, 一望无际, 喷射出浓烟毁灭着一切有生命和无生命的东西。厂房里的机器像怪兽一样发出怕人的吼叫声。那些靠近机器的人们样子更狂野更凶蛮。更为可怕的是那些失业人群, 他们“成群地在街道上游行, 或者聚集在火把下面, 包围着他们的头目, 他在严词厉色地指责他们的错误, 使用可怕的叫骂和恫吓劝导他们;那时有些疯狂了的男人, 拿着刀和火把, 不顾那些想约束他们的女人的眼泪和祈祷, 冲到外面去干恐怖和破坏的差使。”[2]正如朱虹所说:“狄更斯笔下现代工业的景象是一片喧嚣、混乱、污秽和恐怖。这里的人们是工业的牺牲品、机器的奴隶。”[3]狄更斯正像吐伦特和耐儿一样对工业这种强大的力量感到迷惑和茫然。就像那个司炉工一样远离人群, 只能默默的守护着炉火。
2.欲望批判
人是为了满足各种欲求而生活的;要满足欲望必须努力劳动、创造、探索和占有, 于是, 满足了个人的欲望也就推动了物质文明的发展;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 因而, 人类的发展也就永无止境。欲望包含各种各样的强烈需求, 但主要是指人对物质财富、功名地位的强烈需求和生理上的种种需要。古往今来, 许多思想家都认为, 人的欲望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巨大动力。黑格尔说过:“假如没有欲望, 世界上一切伟大的事业都不会成功。”马克思、恩格斯也把追求物质需要的极大满足视为社会发展的杠杆。在工业化背景下, 人类欲望的膨胀不仅表现在疯狂掠夺有限的自然资源, 使人的无限欲望与自然的有限供给的矛盾越来越尖锐。更深刻地体现在对金钱的疯狂占有上, 人变成物质的奴隶。“物欲膨胀不仅伤害了自然, 而且也伤害了人自身, 使人丧失他的天真纯洁和美好的心灵”。[4]
在《老古玩店》中吐伦特老头本来和外孙女过着平静安宁的生活, 可老人受欲望驱使去赌博, 刚开始动机可能是为了让小耐儿过上幸福生活, 当上雍容华贵的夫人, 但到后来完全是妄想不劳而获获得金钱, 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别人引诱, 最后甚至发展到偷钱来赌博的地步。书中欲望的突出代表者奎尔普, 为了吞没老人的财产, 处心积虑地把吐伦特老头引上赌博的道路。后来他自身的毁灭也与他贪婪的欲望有关。
3.重返与自然的和谐
在现代工业化进程中, 人类不断掠夺自然, 企图征服和统治自然, 这就意味着脱离自然, 站在自然的对立面, 成为自然的敌人, 人类与自然的关系越来越疏远、紧张和敌对。人类只有主动改善与自然的关系, 停止对自然的掠夺和蹂躏, 回归自然, 才能重新找到自我, 重返与自然的和谐。狄更斯在《老古玩店》中对美丽的大自然进行了由衷地赞美, 对人与自然的关系进行了思考, 形成了回归自然、返朴归真的思想。他认为:自然是自由的, 是人类暂时远离尘世, 摆脱社会束缚的避难所。
在《老古玩店》中, 伦敦代表的都市的欲望和腐朽, 书中对城市的描写都突出了它的阴暗面, “在这繁华的世界中, 人们过着孤独的生活, 好象闷在井底的吊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淡漠和冷酷。在小耐儿看来, 只有离开了伦敦, 到了乡下, 才能恢复过去的宁静与快乐, 她宁愿乞讨也不愿在城市里受压迫, 她对老头说:“让我们做乞丐去…让我们穿过乡村, 睡在田野的大树底下, 不再想到钱, 也不再想到使你难过的任何事物, 而是到了晚上就好好地睡觉, 白天让太阳照着、风吹着我们的面孔, 一起感谢上帝!”[2]美丽的乡村, 没有被污染的大自然才是他们的归宿。
在亲眼目睹了大工业对环境造成的巨大破坏之后, 耐儿更是迫不及待的要回归到新鲜幽静的自然中去。书中这样写到:“唔, 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到了乡下, 如果我们能够离开这种可怕的地方, 哪怕就是倒在地上死了, 我也是感激上帝的大恩情的!”[2]
最后当祖孙二人在老教师的帮助下终于在英国西部乡野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找到了安身之地。“白昼的清新、小鸟的歌唱、野草上吹起的美丽波纹、深绿色的树叶, 野花以及千百种飘荡在天空中的芬芳和声音”, 这些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欢喜。在这片没有罪恶和痛苦的土地上, 孩子们自由轻松的嬉戏, 人们处于一片祥和宁静的氛围中。作者通过对乡村和教堂的描绘, 让我们看到了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美好画面。然而这样一种纯净的田园理想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的, 小耐儿的死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看成是人类回归自然, 追求与自然和谐的一种失败。
尽管目前生态批评还是一个全新的文学文化批评视角, 但生态批评正逐步从边缘步入中心。生态批评是在人类和整个地球的生存危机这个大背景下产生的, 用这一全新的视角分析传统作家及其作品, 有助于梳理生态与文学的发展渊源及有利于我们直面人类和整个地球的生存危机。
参考文献
[1]Glotfelty.Cheryll.Ecocriticism Reader[C].Athens&London:The University of Georgia Press, 1996.
[2]狄更斯.许君远.老古玩店[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1.
[3]朱虹.狄更斯小说欣赏[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 1985.
[4]王诺.欧美生态文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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