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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潮诗歌创作中的生命意蕴

来源:免费论文网 | 时间:2019-02-13 09:47:34 | 移动端:梁潮诗歌创作中的生命意蕴

梁潮诗歌创作中的生命意蕴 本文关键词:意蕴,生命,诗歌创作

梁潮诗歌创作中的生命意蕴 本文简介:一般人的印象与想象,文论者的理念,都以为孤独、沉痛和悲愤出诗人。在繁冗与迷茫的生活中,诗歌思考和探索生命的意义,为了人在世界的有限生涯诗意犹存,努力拓展一片精神空间。这当然也是诗人梁潮的追求,不过,他并不陷入苦吟而不能自拔,往来于命运途中的人和事,对情思的感受与体验,皆是触发想象与诗性冲动的因缘,他

梁潮诗歌创作中的生命意蕴 本文内容:


  一般人的印象与想象,文论者的理念,都以为孤独、沉痛和悲愤出诗人。在繁冗与迷茫的生活中,诗歌思考和探索生命的意义,为了人在世界的有限生涯诗意犹存,努力拓展一片精神空间。这当然也是诗人梁潮的追求,不过,他并不陷入苦吟而不能自拔,往来于命运途中的人和事,对情思的感受与体验,皆是触发想象与诗性冲动的因缘,他抒发如生命一般应然而自由的哲思。正如诺瓦利斯说的“如果说,哲学通过自己的立法使理念的效能广被世界,那么同样,诗是开启哲学的钥匙,是哲学的目的和意义,因为诗建立起一个美的人世——世界的家庭——普遍的美的家园”。

  诗是生活的哲学存照,为给人类的生存提供诗意栖居的精神家园,诗人心甘情愿,过苦难磨砺的精神生活,做人生终极意义的艰辛求索,在“不疯魔不成活”的心理情境下,苦思冥想。海子是这样,西川是这样,张枣也是这样,而梁潮却偏偏要换成另一种心理生活状态,他的做法是像做事情、过日子一样写诗,在咀嚼自身生命况味的过程中,表现自己诗性哲思的目的与意义。

  一、“缘”起枝节:生命因果的抒写

  与风光邂逅物我相忘是缘,生命接续是缘,心有灵犀肝胆相照更是缘,往来命运途中的人事,无不由“缘”而来。梁潮在这缘来缘去的人生路上行走,品味着注定他的因缘,抒写对生命之“缘”的感触与思索。

  这是一首把握缘分的哲理诗。“干枯的桂花小嫩叶/差一点掉在蜘蛛后脑勺”,“漫天的神经末梢/风烟或雨丝/飘落摇椅”这几句诗,暗指人在各自生命路途的偶然,彼此相遇,与一个人擦肩而过,或许却是与另一人相遇的开始。诗作者因枝节而起,开始对邂逅之“缘”的关注。“差一点”是生命失之交臂的错过,“风烟或雨丝”的神经末梢,“飘落摇椅”,是生命的相遇与缘分的初始,缘来缘去都是偶然发生的,因而更显得微妙。若从诗艺的视角来看这首诗,其内在充满张力,干枯的嫩叶有着情感的焦灼与纠结,“干枯”、“嫩”这样两个体现两极的词,同时出现在一行诗句中,撑开了哲思的诗性维度,网状的“神经末梢”敏感而纤细,与蜘蛛的小“脑勺”相呼应,禁不住碰触,实现了想象力的伸展与延宕。“丛林”一词多义,诗句背后还有更多更深的因缘隐喻,更加费思量。

  这首诗蕴涵的是生命的传承,缘分永不休止不断绝。人海茫茫,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相遇,本来就是两性关系的情缘,结合后孕育新的生命,更是又一生命的“缘起”,经过十月怀胎,新生儿诞生的那一刻,母子的缘分便面对面地展开,女人以母性接续,给“今天的故事”讲明天的故事,这似乎是女性一生最伟大的史诗。一个普通女子回报这个爱恨情仇的世界,生育或许是唯一的方式,女人酷似花,由盛而衰,由鲜而萎,而落,奉献自身全部的娇艳,只为养育后代,永生永世的后裔是她全部甘苦的未来,这便是女人生生世世的故事,永远讲都讲不完的故事。这首诗内在有一种奇妙的张力,即一种生命力,繁衍延续生生不息的力。生命力是一种执着坚韧,滴水穿石,是一种永恒絮语,静静流淌却又不会泉源枯竭。

  人与自然风物的邂逅是“缘”,父母儿女的代际血脉传承是“缘”,男女间不期而遇的结合是“缘”。人在漫漫长途行走,某一座山,某一条河,某一件事,某一个人,也许会倏然映入眼帘,闯入心扉,不期然面对面,心灵默契,肝胆相照,这样的邂逅,是可遇不可求的缘分,是生命的机遇,是灵魂获得新生,进入应然状态。

  《清丽与纯粹》这首诗,充分呈现与河岳相逢、与心灵相应的情分,这因缘让人透过山水观照自身或者感应对方,从而看到自己心灵的样子。山色“绿得发黄的黄得发绿”“蓝得发白的云天白得发蓝”,这山色与清亮的河水、蓝天有一种如一的自然纯朴,这种天人相通的缘分,使人的精神也变得清丽与纯净。山色清朗,放眼望去,颜色是跳脱的,富有层次的,而且相互感应,宛如黄与绿两种颜色相映,青黄交接隐喻新生。黄河水冲洗出来的长空明净高远的形态,蓝与白两种云天颜色的融会,纯洁而辽阔。这两句诗所蕴涵的神韵,有将灵魂洗清净的魔力,读来心海荡漾的唯有澄明与纯粹。

  二、穿越千古迷雾:史观的反思与阐发

  胡适说过“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中国历代修史,都陷入这样一个难以挣脱的怪圈,当时的史记,往往被写成执权者想看爱看的;而后代修史,才便于写出历史自身真正坦承的。身为《新东方文学史》作者的梁潮,通过诗歌表达他对历史的哲思,凭借自身独立清醒的史识,力求穿越千秋的层层迷雾,挖掘和阐发史实深层特质的当代价值,潜入历史真相背后,反思与探究多元的逻辑困境或意义迷宫。

  这首诗展现的是一种历史情境的真相,同时也暗含诗人的某种历史观念,即历史仿若“你方唱罢我登场,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是循环往复式的改朝换代,直接而传神地道破其中的奥秘,“千万个人倒下去/一个人站起来”,“口授”历史的天机。古代史册总是被胜利者描绘而成的,“胜者为王”的执政者掌握解释权,以文化霸权施加话语暴政。在诗中,这一史实真相的还原是残忍的,披露造成这一结果的过程是惨烈的,却又是悲凉的,无情无奈的,正如诗中所写“混战后的无头盔甲/凭吊和祭扫自己”。可见,梁潮内心深处也知道,史实与真相被“口授”这种困境,虽然可以通过披露来打破,然而,难就难在这是一个怪圈,披露之后,历史依旧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口授”,如何才能逃脱这一历史逻辑困境?仅靠上述庄严肃穆的过程曝光还远远不够,纵使已经走出这重困境,但仍会不断陷入下一轮困境,陷入历史逻辑困境背后的意义迷宫。于是,梁潮选择采取反讽策略。

  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是永远颠扑不破的真理,可历史却常常有惊人的相似,悲剧往往一次又一次重演。就古今中外执权者的不仁不义而言,文字狱是最阴险的卑鄙行径,最丑恶的独裁暴力,是对人的精神钳制和奴役,但具讽刺意义的是,它反而成为异见者思想上的炼狱。《精神狱——逃避自由获罪的飞翔犯》这一首诗,形象而深刻地揭露历史上的清朝当权者,揭示“清风不识字”的历史情境。

  这诗篇充满意蕴张力,让人反复思索,回味无穷。“逃避自由获罪的飞翔犯”,是反讽意味十足的话语,按常理说,为争取自由自在,人总是极力挣脱束缚,并触犯某种既定的规范与体制,成为异教或异端,因此获罪。这个问题容易理解。然而,却又是在什么情况下,人的灵魂为逃避自由竟反倒获罪呢?这是一个充满反讽与悖论的情境。在此情境中,密布着诱惑甚至是阴谋的诡诈,清王朝“高墙深宫的禁城”,偏偏开一条缝的空隙,给人预留进入与走出的可能,似乎预示着一种自由的向度,谁知门扇的转轴却“公然”掩闭了,“运命手”掌控着双翼的命运,反锁着每一根羽毛,决绝而不留一点余地。还有更加吊诡的是,一切都似乎单向地朝秩序的一面倾斜,可运命的手却又“特地开大门招徕翅膀/飞翔的自由纷纷来投奔/随心所欲又翻然禁闭/对外打开给进不给出的门”。人类捕杀动物的陷阱,主要有三个特征:一是故意用诱饵作圈套;二是设计的圈套是单向的,陷阱进得去出不来;三是越挣扎就陷得越深。社会上的陷阱也往往如此。上述“门缝”是一种卑鄙阴险的诡诈,甚至是一种致命诱惑,在这诱惑之门的面前,明季士人到底还能何去何从?灵魂何如安顿和栖息?

  清代初期,思想文化上的纳叛与招安,曾经让前朝书生心存幻想。然而,面对满清帝国的文字狱,梁潮保持清醒而独特的史观,指出“世界上最大的不自由,就是只有进来的自由,而没有出去的自由。”在文学史上,深入解剖清朝文字狱文化暴政的已经不少,而进行逆向思维,从归顺者那一面反思逃避自由的问题,则更具浓厚的哲学思辨意味。这首诗的主旨不落入旧套,不被纳入陈词滥调的格局里,在真情、真诚与真切的诗句中,默默地融入史识自觉与价值理性,饱含深厚的思想意蕴,使人体会到一种诗意哲思的奥妙。坦诚而言,走出历史逻辑困境及其背后的意义迷宫,根本不是梁潮一个人的单独使命,也不是一个哲学家可以解决的,甚至不是一代思想者所能完成的。为此,历代思想家一直都在努力。

  话说回来,梁潮是读历史系出身的,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史学意识,对中国史有独到的见解。他当林焕平(曾任左联东京分盟干事会书记、机关刊物《东流》主编,中国文艺理论学会副会长)的学术助手时,入读林老担任导师的文艺学研究生班,脱产进修两年,系统学习文艺理论与艺术哲学。与此同时,有文学才能的梁潮,将文史哲等多维知识结构进行整合,形成创作上的思维优势,诗格上意深思精的质素。此外,他远离校园主流生活和高校科研体制,有心做一个边缘人(罗伯特·帕克提出的概念),他一直为自己青少年时代的文艺爱好坚持努力,独立自主地研究和创作。

  了解梁潮的人说,他创办并主编《东方丛刊》(他以文化哲学和比较诗学设计和建构办刊框架),出版经管、文化、史学、文学与美术等类着述,创作小说、诗歌(从高中开始),撰写博客(成为名博专栏,并被报刊连载),发表摄影作品,雕琢篆刻(自初中起)、牌匾作品与收藏艺术品,设计书籍装帧;他讲过理论课程,作过大会发言和大型讲座,和他专门聊过学问,才了解他为何追求过渡人(梁启超提出的概念)的生活状态。他是一个有科班的理论功底的学者型作家,他的作品有思想深度和哲学意味。

  三、死亡哲学:向死而生的母题

  之所以说梁潮的诗歌思想深刻,有充分的理论依据,因为死亡哲学是一个千古谜团与悬案,他深入探索这一人生难题,努力参透生死大关。死亡,是人生最具震撼性的头等大事,是一个无比深刻的哲学问题[1]。

  人从生下来那一刻起,便开始面对有生就有死的存在处境,就已经向着死亡一步一步走下去(向死而生,存在主义语)。一个人的生命,纵使有动态的不确定性,无限的可能性,但死亡却是与生俱来时刻存在的,是每一个人都无法逃避的最终结局[2]。由于长生不老无法变成现实,卡尔·波普明说:“我们始终面对着失去生命的危险,才使我们真正意识到生命的价值。”柏拉图说:“研究哲学,就是学习死亡。”[3]对死的认识,是古今中外哲学上至关重要的课题,是许多民族人生哲学的开端,是人生价值问题的真正起点[4]。

  人生太短暂了,追求长生不老,试图逃脱死亡的心愿,是人类有生以来最强烈的情绪性要求。而理性一点的人,害怕死是因为害怕没有好好活,抱憾终身,万般追悔。死亡迫使人好好审视生,在生命时间规定的期限(即人生一辈子的那一段时间)里,去做一番事业,最起码也要做一番有意思的事情。因此,珍惜生命的最好途径和方法,就是要使生命有价值,或者有意思。老子认为“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对有的人而言,死虽然是生存的对立面,但死亡仅仅是死亡的死亡,不一定是彻底的毁灭,肉体生命的消亡可以转化为精神升华。可脱离肉体存在的精神,在肉体死亡后依旧生存下来,飞升到恒久长在光明常住的地方,生活在由理念组成的精神世界中,在思想领域同人们共存、并蓄与互通,而不中断其精神生命的永续存在,使有限的物质生命转向精神的无限,比如祖先的传说,作者的文字,史家的记载,亲友的故事,等等。因此,不以死为死,不仅要看肉体生活时间的长短,还要看重精神生命的长短。

  诗作开篇说,一个人的诞生本来就是充满偶然的存在,没有选择的自由,只是被选择,被不经意地抛到世上而已,只能如同“生来就挨宰的屌丝”与“天天被剃的胡子”。佛教认为,人世间充满障难、困苦与病痛,死固然难,不过生也很难,也非常不容易。只有默默地忍辱负重,承受现实中磨难劳碌的境遇,此生此世问心无愧,对得起世人和老天爷,当灵魂离开肉体时,才能不下地狱,直通彼岸,去接续永久的天堂生活[5]。人们为了生存而奔命忙碌,每天做盲目与机械的劳动,在这单调重复中,慢慢走向那个愈行愈远的“生命他乡”,就像一辆过路客车,拉着人生经过一个个岁月站台,最后走到死亡终点。人生的灾难、痛苦与烦恼,遇到的所有问题之中,最大的问题是生命归宿,无法回避。

  接下来,诗作回应善者与恶人死后结果的问题。如果二者并无任何不同,那么生前积攒功德,还是恶业重罪,就无所谓了,完全没有什么两样。只有精神生命在肉体死后还存在,一生行动和作为的善恶才会有区别[6]。正因为如此,如何看待死,就变成怎样对待生的问题,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死后获得一个与世长存的归宿。灵魂轮回说认为,通过生前积善求得身后灵魂的永续福祉。儒家主张“慎终追远”,重视人的死后,其实是重视死前所作所为的反映,认为“行尸走肉”虽生而实同于死,不把生命看得至高无上,而是将道德义务看得比人命更重要,并由此强调责任感和使命感。“殊不知危难来时/排山倒海压顶/要临时上阵/动用酒囊饭袋的躯体”,芸芸屌丝,为了国家大事或社会需要,在生与义不能兼顾之时,必须舍生取义,追求德性精神的顶天立地,于是,临终做一件大事,以最极端的行为证明自己视死如归,“忽然拔地起/像插上翅膀似的/纵身飞奔凌空冲顶/流星陨落下去”。历史上不乏这样的蚁民,“有难一死报君王”,为了生命之外的某种原则,为了被认定是无比重要的东西,在道德义务的驱使下,奉献自己的生命。我们的诗风一直有“高大上”的传统,对此诗的死亡哲学的思考,如果仅仅停留在宏大叙事的主题上,还探索不到其深刻的奥妙处,只有进行文本细读,才能从字里行间领悟这首诗的微词,诗人用曲笔表现牺牲蚁民的儒家哲学与官僚作风,隐喻这样一种“英雄主义”的荒谬,一味要求“匹夫有责”,但根本不兼顾义务和权利的对等。借用一个现在的例子,比如见义勇为的民工“流血后又流泪”的悲剧,仍在不时重演。借今喻古,说明问题。

  在通常情况下,并非大多数人都接受强加的信念,心甘情愿抛却生命,主动赴死。在《死的意思》这一首诗中,关于离合与死别,梁潮写得截然而又不失憾惜,悲壮而又婉约,伤感而又释然,既能写出死亡的恐惧性震撼性,又能写出面对死亡时淡定、从容的深沉哲思,这是显示诗人深厚诗学功底的关节。

  到了生的归宿与期限,死亡真的降临之时,人的肉体终究无法抗拒与逃脱,只能如流星般倏忽而逝。“白发同残雪一样落下/手脚瘫痪没一丁点力气/大面积的满地掉牙/不得不永远放下筷子”,在这生命“最后一天的末日”,白发脱尽,牙齿掉光,手脚瘫痪,完全无法进食,“脱皮似的放下所有东西”。死是活生生的生命断灭,遗弃了人生的一切牵挂和烦恼,抛开了所有的羁绊与负累,不管有悔无悔,有憾无憾,反正一切形迹一切桎梏都已消失罄尽,要是趁此顺变,干脆无忧无虑,顺其自然,任意逍遥,那么死还有什么可怕的呢[7]。然而,说得透不等于看得透,讲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更何况面临生死关头。

  于是,诗作接着言说,当接到最后的通知时,对死亡的焦虑令人很想知道身后结果,心头笼罩一层悲哀的阴影。人死后,孤单的灵魂要“从人世间出一趟远门”,将独自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幽冥之地,“那路途最长最久最孤寂”,走在黄泉路上,无居栖身,不知何时才能抵达,更不知安息何处,种种困惑与迷惘,使人非常担忧。不过,对死亡感觉的想象——孤寂地踏上单向的不归路,还不是这首诗话语的终点,它所要表达的是对生命归宿的终极思考,即人离开世间后,究竟还有没有一个家,可不可以回去,可不可以再团聚?

  诗作告诉读者,那所房子还在,那个家将由历时性的代际接续而成为世家,仍旧存在,依然繁衍,但以前那种共时性的团聚已一去不复返。死亡意味着躯体终结与消逝,是一种最为怖畏的心理感受,但死亡恐惧诉求有一种警钟效果,把人从麻木的沉沦中唤醒,促使其珍惜有缘人,珍惜眼前人,力争不后悔,不留憾。古时候认为死者的幽灵影响活人,为了寻求祖先的庇佑,对祖宗的灵魂进行崇拜,形成了清明与鬼节等祭祀节日[8]。人死后,“清明或七月十四”,“也许似曾转世轮回”,“死去活来”,正如此诗句所言,真正有普遍意义的出生入死是指:死是生之死,生是死之生,人从出生之处来,回到死亡之处去,这才是人类惯常的生存境遇[9]。因此,死是一种必经的环节,必然的过渡,死与生是流转轮回的。生命的过程,原本就是参与天地造作生化万物的过程,一个人的生命,如同一滴水汇入江湖海洋,汇入天地万物和人海,融入子孙后代的生命中,生生世世接续。这首诗对死亡的冥想与玄思,已经洞见最接近生之极福的奥妙瞬间。读着读着,会随此诗进入一种想象的情境,闭上双眼,放松躯体,杂念默默地变轻,想象着思想的精灵从皮囊脱离出来,慢慢向上升。在这种充盈的想象中,感受诗人深切的生命体悟。

  诗作结尾,笔峰一转,落墨点睛,“纵使真的死去活来/我来你往,又已失之交臂”。汤因比认为死亡是一件“双人的事件”,是关系到亲友人际互动的事。可不幸的是,当代都市人临终,越来越多地依赖医院的条件与环境,在家里辞世的越来越少,濒死者的最后时刻,很难再像传统那样与亲友、族人、乡邻及宠物在一起,被迫同自己熟悉的环境与物品隔离,孤独地咽下最后一口气,徒增冷清伶仃之感。浮生在世,只不过是暂时的,不仅死者要与世长辞,所有的亲友也都有离开人世的一天,纵然世家犹在,无奈往昔的同时共聚难再。死亡这最后一关,是与肉体这一物质生命“失之交臂”的错过,逝去的身体生活已无法挽回、弥补、重来,即使“转世轮回”,也已无法继续同堂一室,而只能是“你来我往”,擦肩而过,这或许是肉体生命的永恒命题。因此,“珍惜眼前有缘人”,才成为感人至深的千古慨叹。梁潮对社会人生的思考与抒写,并不是纯粹形而上的玄思,而是格外关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表现细致的小处和具体的形象,蕴涵温婉而沉静的哲学意味。

  梁潮是一个优秀的诗人,不过诗人多的是;他写文学史,而出过文学史的颇有人在;他还出版了写两性关系的着作,而探讨男女问题的学者同样不少,但他三位一体,多样才艺,能够整合多个学科的资源进行着述,这样一种学者则比较少。前文曾提到梁潮的论着范围,他做学问的智慧和特色在于,从读大学学历史起,用心逐渐打通文史哲等学科,至今做了近10万张读书卡片,装满了整整41个小文件柜,他将家里堆得像中药铺似的,准备再写一部文学史——《中国现代情诗史》。一个坚持创作40年的学者型诗人,23年来不为职称而做学问的研究者(1993年至今从未申报过职称),沉住气坐冷板凳,写现代情诗史,特别值得期待。

  梁潮曾说“生命应像诗一般应然”,体验他的诗歌主旨,感受到与科学的实然和理性的思辨的区别。他的诗如同生存一般自然,是由生活积淀和升华而来的生命智慧,在沉静中蕴含着深刻的哲思。他以应然的心态,过自己特立独行的日子,将哲学作为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生命信仰,热爱着,思索着,在其中细细咀嚼每时每刻的切己感受,并将之融入诗作的字里行间,让人体会那种妙不可言的诗意栖居,领略他诗作的价值哲学的目的和意义。

  [参 考 文 献]
  [1]胡宜安.现代生死学导论[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50.
  [2]杨鸿台.死亡社会学[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7:110.
  [3]段德智.西方死亡哲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6.
  [4]张曙光.生存哲学:走向本真的存在[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1:137.
  [5]王瑞鸿.人类行为与社会环境[M].上海: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2:346.
  [6]傅佩荣.西方哲学与人生:第二卷[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8:255.
  [7]王正平,周中之.现代伦理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381.
  [8]邬昆如.人生哲学[M].台北:五南图书出版有限公司,1989:369.
  [9]姚新中,焦国成.中西方人生哲学比论[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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